体育排球比赛直播

哨声响起，我们围坐成圆

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客厅里明明灭灭，像一团被小心拢着的篝火。我们——父亲、母亲、我，还有那只蜷在沙发扶手上的老猫——正围看一场深夜直播的排球赛。解说员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如同背景里的溪流；而每一次排球重重扣杀的闷响，都像心跳，撞在寂静的屋壁上。

这几乎是我们家不成文的仪式。父亲年轻时是厂队的主攻手，母亲总笑他如今发球都怕闪了腰。可每当有重要的排球比赛直播，他总会提前调好频道，泡上三杯茶。母亲会织着毛线，偶尔抬头，问一句“现在几比几了？”而我，多半在刷手机，只在得分时跟着欢呼或叹息。

比赛进入第四局，比分胶着。屏幕上，一个飞身鱼跃的救球，引得我们三人同时“呀”了一声。就在这一刻，我忽然看清了一些东西：父亲紧盯屏幕的侧脸，松弛的皮肤下仍绷着旧日的专注；母亲停下针线，目光随着球的轨迹微微移动。那只老猫，不知何时已挪到父亲腿边。我们被这方屏幕的光晕轻柔地包裹着，形成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圆。

我蓦地想起，上一次这样三人安静地共处一室，已是多久以前？成长的离心力让我们像飞速旋转的球，各自奔向不同的轨迹。唯有此刻，这场深夜的体育排球比赛直播，像一只无形的手，将我们轻轻拢回同一个坐标。它无关胜负，甚至与排球本身也关系不大。它是我们共享的、一个正在流逝的“现在”。

哨声终于响起，比赛结束。父亲满足地舒了口气，点评起关键球；母亲起身，收拾空了的茶杯。光晕消散，我们又将回到各自的世界。但我知道，下一个这样的夜晚，我们仍会默契地围坐在一起。因为我们需要这光影，这声响，这无需多言的九十分钟，来确认我们仍是彼此宇宙中，静静环绕的三颗星辰。